其實過去十幾年看過的 Ivo Pogorelich 演出都可以借用一部小說的名字來形容:Hideous kinky。昨晚在 Suntory Hall 的那場具體體現在蕭邦《幻想波蘭舞曲》尾聲高潮的左手附點節奏,以及許多低音充沛段落那渾濁的轟鳴。要麼是他的聽力發生了很大變化,要麼是在用某種類似聲音設計的方法進行處理(他巔峯期已常用的思路),不然無法解釋年輕時踏板用得那般經濟神妙的一個人,老後卻用得如此慷慨。這 hideous 也是一種悖論,像一個肌肉老衰、行動遲緩但皮膚光豔如二十歲的美人。那光豔就是如假包換的獨家音色。
反直覺的是如今只有這種變態的乖誕演奏才能吊出這些被彈濫了的名作的內核。昨晚的第二首加演《夜曲》Op. 62 No. 2 就是明證。它的支離破碎讓我在回家路上拿出手機重溫了魯賓斯坦的版本,這才發現後者已經流麗自然得讓人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