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噪音

上海前兩天在上演「一把噪音」音樂節,朋友發來日本噪音組合 Incapacitants 的美川俊治在屏幕上投射出的馬克思主義噪音宣言:

  • Noise must be loud.
  • Noise is not a genre of music. Music exploits noise. So, noise stands alone as it is.
  • Don't stop making noise.
  • Establish economic base for daily life.

如朋友所說,如今噪音音樂已經成了純粹的偶像文化,現場的 CD 和週邊就是偶像演出上的……週邊。

Merzbow 曾說流行音樂對他而言才是噪音,這一 Cage 式的古典陳述從今天的噪音文化角度看成了反諷。噪音是世間不要的聲音垃圾,因爲是垃圾所以有趣。在八零、九零年代,日本的噪音藝術家製造了這樣的聲音,而在今天顯然《新嘉坡土產》(六十年代新加坡流行音樂)才是這樣的聲音。美川說音樂剝削噪音毫無疑問是正確的,正因爲這種剝削在過去四十年裏不斷深入,加上二十世紀後半葉音樂生產高度過剩,噪音在廿一世紀未能持續進化。鬥爭的前線從製造噪音變成了將過剩的音樂產品重新定義爲噪音(即 rare groove 運動)。日本 City Pop 在廿一世紀英語世界的興起就是這樣一種異變。

噪音或許依然可以是自由的,但真正自由的只有開口唱歌和說話。AI 可以剝削噪音,但剝削不了肉聲。